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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2();马车一路行到城中,阿史金珠选了条热闹的阔街领着众人下车。
她就着满街晃耀的灯火,凑近褚绥宁认真环视了几眼,忽而笑道:“没想到你穿上北代胡服居然这么合适。”
褚绥宁本就是个眉眼明艳的美人,一点绛色映衬下更是面若桃花,肤白胜雪。
褚绥宁垂头打量了下自己,“是吗?或许是从未尝试过,一时觉得新奇罢了。”
就立在身后的秦恪之与卫容青也同样换了一身胡服,本就丰神俊朗的人,穿什么自然都是好看的。
“不是的,我之前未见过你,不会觉得有什么好新奇。”阿史金珠摇头,拉了苏赫尔过来,“你说,好不好看?”
苏赫尔嗫嚅道:“这个嘛……”
北代女子被人如此直白地夸赞大多会心生欢喜,而晋国女子内敛,此言极有可能被视为轻浮唐突的举动。
更何况秦恪之还在一旁虎视眈眈,苏赫尔哪敢当着他的面对褚绥宁评头论足。
他是应该回答好看,还是不好看?
小命还想不想要了?
“哎呀你这人真没眼光。”见苏赫尔左顾而言他,阿史金珠对晋国习俗不甚了解,便撇嘴不悦。
转头见忽然瞥见秦恪之与卫容青,阿史金珠心中一动,故意道:“那你们说说,究竟好不好看?”
卫容青笑嘻嘻道:“好看,好看得不得了,比神女下凡还好看。”
褚绥宁被他没脸没皮的样子逗笑,“你在军营这些年,学的就是这些油嘴滑舌?”
秦恪之立在卫容青身侧,没有开口,眸中却蕴了笑意。
褚绥宁无端被这眼神看得脸上微热。
他明明什么也没说,却好似将一切都写在了眼睛里。
阿史金珠简直被这神情看得眼酸,顿时不怀好意道:“既然这么合适,公主不妨考虑和亲留在我们北代算了。你看我大哥如何?不行的话还有二……唔。”
苏赫尔急忙一把捂住这孩子的一张破嘴。
他讪讪道:“都是玩笑,玩笑。”
卫容青冷笑道:“你做什么美梦。”
阿史金珠怒目而视。
“好了,都闭嘴。”眼看这几人就要当街掐起来,褚绥宁头疼打断道:“不是来看灯会的吗,金珠,你方才说好玩的地方是在哪?”
几人这才偃旗息鼓。
街市之上行人往来吵杂,又因今夜的灯会更是摩肩接踵。
褚绥宁仰头打量各处屋檐之上成串相连的各形灯笼,十里长街都被映照成了一片晃耀的亮色。
人群拥挤,她便落了半步。
夜风带来的不仅有凉意,还有空气中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甜香小食味道。褚绥宁才动了动鼻尖细嗅,便觉肩上微微一重。
是秦恪之替她加了件披风。
“夜里寒凉,公主别把自己吹病了。”
此处没有侍女随行,秦恪之便自己低头亲手为褚绥宁系好了披风系带。
他浑然未觉周围熙攘的人群,动作认真得宛如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。
褚绥宁垂眸,微微勾了下唇角。
他的动作并不熟练,可是原来这一双常年握枪的手,也可以显出万千缱绻的柔情来。
“好了。”打好结的秦恪之站直了身子,无奈道,“夜未带贴身侍女出门,只能劳烦公主将就些了。”
这一番停顿,阿史金珠等人已经走到了前头去。
褚绥宁也不着急,索性闲庭信步地一路闲逛。
“上将军,你见过朔城里的灯会吗?”褚绥宁的目光略过两侧琳琅满目的摊贩,停在其中一处前,随手捡了个没见过的小玩意儿起来,“与这里的有何不同?”
“见过,关外民风相似,没有什么大的区别。”秦恪之看向褚绥宁手中的木雕,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眼睛,“平日事务繁忙,很少能像今日这样消遣。”
其实倒也不是全然因为军中事务脱不开身,毕竟秦恪之也无须时时刻刻都要费神盯着。
只是他向来对这些事情都了无兴趣罢了。
褚绥宁侧头看他,“那今日来了,你感觉如何?”
“很热闹。”秦恪之轻声道。
他一贯喜静,厌恶喧闹。
在很多个如今日这样热闹的夜里,他总是独身一人望向繁华的长街。
他们的阖家团聚更加衬得秦恪之形单影只,因此他不愿把自己融进那样不属于他的热闹里去。
“这位姑娘,可是要将此物赠予公子?”小贩见褚绥宁手里拿了东西,又衣着华贵,便带笑上前吆喝,“小人这里有做工更为精细的,姑娘可要看看?”
褚绥宁掂了掂掌中的木雕,“这是做什么用的?”
“您不是这儿的人吧?”小贩从盒子里翻出两个形状相似的玉雕递过去,“这是咱们宿弩男女互相聊表心意的小玩意儿,我看您二人十分般配,不如买上一对?”
秦恪之:“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