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江的夜格外明亮,特别是滨河路一带,人来人往,和大白天并没有什么两样,只是霓虹灯闪烁中带有烤肉和酒精的香味。/p
都走了,就连柳絮也走了,刘牧樵溜了一脚,他一个人来到了河边。/p
清江,母亲河,整个流域孕育了五千多万人民。/p
这几年清江得到了保护和治理,水质变得更加清亮。/p
吃上一条清江合理的鲤鱼,是一种很美的享受,更别说里面特有的虹鳟鱼,肉香味美,细腻滑嫩。/p
垂钓的老头又来了。/p
“小哥,很久不见,来试试手艺,怎么样?”/p
“钓鱼?不会。”/p
“不会,我可以教你嘛,在等十几分钟,等上游水电站放水的小洪峰到达,就是极好的钓鱼时间。想学钓鱼,赶紧。”/p
“算了。我这人只有吃鱼的命。”/p
老人嘿嘿一笑,“这句话你知道有多狂吗?”/p
“吃鱼有什么狂的?”/p
“食无鱼的故事知道吗?长鋏归来乎!食无鱼。”/p
“知道。”/p
“你既然知道,所以,你说有吃鱼的命,那是相当的自信了。小哥,你也许会说,什么世界了,当今这么发达,还能没鱼吃?有鱼吃的人几乎遍地皆是。可是,我问你,小哥,什么是可以吃的鱼?”/p
刘牧樵本来是来河边开宝盒的,被这话痨缠上了,只好暂时放下开宝盒的急迫心情。/p
反正,宝盒也走不了。/p
“鱼,还有可吃与不可吃之分?”/p
“对了,有些鱼,不算吃,那叫饱肚子。可吃的鱼,现在你真还难买到了。”/p
“噢,我明白了,你是说养殖的鱼和非养殖的,吃饲料的与不吃饲料的鱼是有区别的,对吧?”/p
“对,也不对。我说的可吃的鱼肯定是非人工养殖的,这毫无疑问。第二是水源,水至清则无鱼,好鱼也不是一味的讲究水质清亮无污染,好吃的鱼,一般是二类水质里的鱼比较好吃。第三就是品种,每条河里的生态都不相同,所以,每条河里的特色鱼也不同。”/p
“清江河什么鱼最好吃?”/p
“这你就问对了,清江人自然必须知道清江河里什么鱼最好吃。叼嘴鱼!”/p
“咦,不是虹鳟吗?”/p
“No!虹鳟要吃洣水河里的。”/p
“你还到洣水钓过鱼?”/p
“哈哈,你小哥就不了解我吧,本省及附近的6条河,7大湖,8大水库,我是处处钓过,洣水的虹鳟、绿水的大头鱼、沥水的鲤鱼、昶水的鲶鱼,等等,每年我都要吃上几回。羡慕不?”/p
“羡慕?羡慕。”/p
“我自己也羡慕我。”/p
“不过,钓鱼,得有一份固定收入才行啊。人吧,要么要忙碌事业和工作,要么要打工赚钱养家,哪有你这种闲工夫?”/p
“哈,这你就不懂了。我这人呀,一没有固定工资,二没有其他收入来源,一辈子的职业和爱好就是钓鱼。”/p…
“这样的人生也可以?”/p
“怎么不行?你以为我很穷?钓鱼穷一生,器材穷三代,那是说普通钓鱼者。我告诉你,仅仅凭我每年卖出去的野生脚鱼,虽不敢说很有钱,你看看路边那辆车子,这是我代步的。”/p
刘牧樵转过头,果然,路边马路牙子上歪歪斜斜停着一辆悍马。/p
“你的?”/p
“嗯哼。”/p
“买野生脚鱼赚的钱?”/p
“嗯哼。”/p
“赚的钱还蛮多嘛?”/p
“这只是零头。”/p
“啊!你赚了多少钱啊?”/p
“我有一栋小别墅,占地30亩,两辆车子,家里还有一辆350万的,手里还有点积蓄。你说,不算很穷了吧?”/p
刘牧樵做了一个鬼脸,“啧啧啧,玩钓鱼,你竟然玩出这么个大名堂。”/p
老人笑了笑,说:“关键是还有鱼吃。”/p
“我不敢说有吃鱼的命了。”/p
“呵呵,确实不能吹。要一年几年吃到好鱼也许不难,难就难在一辈子都吃到好鱼。”/p
“是的,有钱,不一定买到真货。譬如脚鱼,你能够钓到,所以你有信誉,你的脚鱼就能买到好价钱。”/p
“是的,没错,我一斤脚鱼,300元,根本就不讲价。”/p
“嗯,大爷,你玩出水平来了。”/p
“对,玩,就要玩出水平。”/p
“今晚,我倒是想看看你钓鱼的本领。”/p
“好的,预计今晚会有上万元的收入。”/p
刘牧樵也不急于开宝盒了,先看看人家钓鱼。/p
“哗哗哗。”/p
不一会,河水有了变化,老人精神一振,两根手竿甩了出去,然后掏出一个小酒瓶,抿了一口,酒香四溢,一闻就知道是好酒。/p
杆子动了。/p
老人很利索握住杆子,微微一摆,鱼儿上钩了。/p
他稍稍用力,鱼似乎是很听他的话,露出了水面。/p
老人手一抖,鱼儿打了一个水花,走了。/p
“你放走它干嘛?”/p
“这是我们的一个规矩,等会第二次钓上它,今晚就不能再钓了。”/p
“什么,你刚刚拉出水面,就为了认识它?”/p
“是呀,等会第二次钓上它来,还要放了它,因为,刚才这次见面,我们成了熟人。”/p
刘牧樵忍不住笑了起来。/p
鬼才相信你!/p
鱼长得一个样子,你分得清?/p
又上鱼了。/p
这一次,老头很快就把鱼拉上了水面,丢进了渔网里面。/p
“好大!”刘牧樵赞叹一句。/p
“二斤三两。偏小。本地的特色鱼,每斤要卖到30元。”/p
老人说话间,另一边又上钩了。/p
他轻轻一甩,这条鱼就再也无法逃脱了,老人很从容把鱼儿捞上来。/p
“这条最标准,二斤五两。”/p
“你一抓就能辨别出它的重量?”/p
“相差正负零点五两吧。”/p
“厉害。”/p
“想学吗?很有意思的。”/p
刘牧樵摇摇头,说:“我学不了,没时间,想吃了,找你买。”/p
“好,我告诉你,清江马栏山菜市场的第5号鱼摊位就是我的鱼。7点开市,9点结束。”/p
“每天有买?”/p
“没有,每天有鱼卖不可能的。一个月大约有4到5次机会有鱼卖。其他时候买洞庭湖的鱼。”/p
马栏山离安泰医院并不远,开车20分就到了。/p
“生意一定是很好吧?”/p
“嘿嘿,你说呢?同样的品种,我的鱼一般要贵两到三倍。要真要去买,7点针要准时,因为,买的人太多了,晚了,轮不上你了。”/p
说着,又一条上钩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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