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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2();虞照晚回到紫宸殿后先给脖子换了药,才去找的顾城。
她进去时顾城正埋首于案牍之间批阅奏折,认真无比,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止流动。
郭平掀帘迎她进去,在身后半真半假的感叹:“都四个时辰了。”
虞照晚脚步微顿,随即从容不迫的走进去。
“见过陛下。”她温声行礼,裙摆如花朵在脚边绽开。
顾城提笔的手一滞,头也不抬道:“起吧。”
然后再也没做声。
他不说话虞照晚就只能站着,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左右,顾城才好似刚刚腾出手来一样,抬眸看了她一眼,道:“晚了半刻钟。”
他让她天黑之前回来,虞照晚晚了半刻钟。
虞照晚听他话里没有火气,也不再故意呛他,何况现在还有事相求,便温顺道:“是,奴婢知错。”
顾城眉头微蹙,颇为不解的盯着她,好似在疑惑她怎么突然转了性。
半晌,将手上奏折往旁边一掷,道:“那小丫头怎么样了?”
虞照晚犹豫一瞬,如实道:“鸢微很好,已经醒了,可以开口说话了。”
顾城意外的挑了挑眉:“会说话了?”
虞照晚便把薛平安和她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,末了道:“所以,不知陛下能否开恩,给鸢微找一个教习先生?”
她嘴上如此说着,心里已经有九成把握顾城会同意,他不是会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磨磋别人的性子。
但短暂的沉默之后,顾城却没有正面回答她,而是挑起了另一个话题:“怎么?突然想通了,不走了?”
虞照晚微愣。
她没想到,顾城会从她一个这样小的举动中推测出她的真实想法。
她犹豫片刻,垂眸,道:“是。”
说完这句话,殿内陷入一片沉默。
龙椅上那人存在感强得不容忽视,偏偏气场又平静从容,好似殿中的龙涎香。
许久,他踱步至她身边,再开口时声音似乎有些沙哑:“为什么?”
在虞照晚这个角度,只能看见他腰间的玉佩。
半边环形,断口平整圆润,若非有匠人打磨,便是时常被人放在掌心把玩。
她缓缓移开视线,道:“芸妃娘娘之事,是奴婢有愧于陛下。”
顾城顿时明了,语气冷了些:“替朕扫清内忧,权当赔罪,是吗?”
虞照晚默然不语。
这就是默认了。
顾城紧紧盯着她,可虞照晚始终低头垂眸,避开了和他的对视。
时过境迁,明明两人地位颠倒,他已经不是那个鲁莽,冲动的皇子,虞照晚已沦为阶下囚,可她站在那里,安静,从容,缜密,清冷,好似自成一个完美的世界。
以致于他们近在咫尺,却好似远隔天边。
她的那个世界,也不欢迎任何人贸然拜访。
她清清冷冷,干干净净的一个人站在那里,身上就无形的透露出一种自信而强大的力量。
强大到无需任何同伴,也不奢望别人的理解,一个人禹禹独行,足以解决所有事。
半晌,他移开目光,“其实无需如此,你只要告诉朕,母妃死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。”
虞照晚长睫微颤,声音慢而清晰:“奴婢,无可奉告。”
还是不肯说实话。
虞照晚低着头,一时无言。
说实话,来之前她没想到顾城会是这个反应。
在她的预想里,她既已答应归顺,为他出谋划策,顾城哪怕冲着局势二字,也该答应她的请求。
不是因为其他的什么,仅仅是为了她还有用。
有用则用,要杀要剐且等到利用价值殆尽之后再说,这才是为君之道。
可顾城的回应不在她任何一种假设里。
他没问虞照晚要什么,没冷静的坐下来和虞照晚谈条件,而是继续纠结多年前的旧事,还说只有虞照晚肯告诉他,从前的事都一笔勾销。
这种反应就好像,虞照晚一句实话,胜过大齐江山社稷,胜过他好不容易打拼下来的皇位。
赔本买卖做的虞照晚都有些动心了。
可惜她不能说。
这是要憋在肚子里一辈子,等她死了也要带到棺材里的秘密。
所以,只能注定让顾城失望了。
身前帝王自她说完那句话后便一直不说话,虞照晚以为他们这是谈崩了,胸口发凉,屈膝一礼,准备出去。
岂料就在她快迈过门槛儿之际,身后传来那人淡淡的声音:“朕如你所愿。”
虞照晚回过身,一双猫样儿的眼惊讶的睁大了。
顾城背对着门,只留给她一个高大冷清的背影,“解决完谢氏和瑞王后,天涯海角,随便你去,朕不会再阻拦你。”
“你我从此两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