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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2();两人很快便来到了目的地。
都是些普通民居,看着有些年份。每家每户之间,都用白布挡着,远远看去白惨惨一片,很有些悲戚的意味。
沈青棠四下打量了一下,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叹。
这里曾经是一些人的家,可如今,却成了安置病人的场所。
空气里有浓重的药味,间或有压抑的哭声传来,又被叹息声掩盖。
周围几乎没有行人,只有几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,远远地熬着药。
沈青棠快步走了过去,简单介绍了自己的身份,随即问道:“请问这些病人,如今是怎么安排的?”
其中一人回应道:“县衙给送一日三餐,每日两副药,熬好了送过去。其它的,就得他们自己想办法了。”
“病人是何症状?”
那人想了一想,“有些人腹痛、腹泻,里急后重,有些带有脓血。”
沈青棠若有所思。
从这症状看,有些像是痢疾。这病好发于炎热时节,而今年天气本就格外燥热,如此倒也说得通。
不过具体如何,还需再作判断。
“可否借药方一看?”沈青棠问道。
那人打量了她一眼,转身从桌上拿起一张纸。
沈青棠接过,仔细看了看。
这药方用了黄连、黄岑和阿胶,兼以芍药、当归和干姜为辅,是补中益气的良药。
药是好药,但要想起效,前提是——
这痢疾已经发展成虚症。
否则药不对症,反而会加重病情。
她尚未见过病人,不确定这药方是否有效,便问道:“这药方是哪位大夫开的?”
“是王太医,如今的太医院院首。”
沈青棠点了点头。
既是太医开的方子,应当没有问题。如此看来,这里已经有了完善的治疗方法,自己倒是有些多虑了。
这样想着,她便打算跟宁知回江陵。
她刚一转身,忽然见到民居里走出一个妇女,怀里些衣服,正要洗衣,却捂着肚子蹲了下来,面色十分痛苦。
沈青棠皱了皱眉,没有丝毫犹豫,快步走了过去,替那妇女施起诊来。
只见那妇女面色蜡黄,脉象弦滑,舌苔又红又腻,嘴唇干得快裂开。
沈青棠心里一沉。
这根本不是虚症会有的症状,反而更像是实症和热症。
她又细细问了情况,当听到那妇女说自己排有脓血,腹痛很急时,心下更是确认——
这人并非虚症,而是实热之症。
那药方不仅不能治病,反而会害了她!
沈青棠赶紧跑到宁知身边,将此事告诉了他。
宁知脸色一沉,“你确信药方有误?”
沈青棠点了点头,目光坚定:“我问了那妇人,服下药剂之后,病情非但没有好转,反而有加重的趋势。”
宁知眉头紧皱,“人命关天,还是小心为上,先找太医问清楚再说。”
两人问清了太医落塌之处,匆匆赶了过去。
按那些人所说,太医如今暂住在一间客栈里。两人赶到时,他正在品尝一壶药酒。
沈青棠上前一步,行了一礼道:“敢问先生可是王太医?”
那人听见这话,回头打量了一眼,皱了皱眉道:“你是哪位?”
“民女来自江陵,是一名大夫。刚才经过收容病人之处,见到一张治疫病的药方,敢问是否出自先生之手?”
那王太医昂了昂下巴,“当然。”
“那药方是否用了黄连和阿胶,以补气养血为主?”
“不错。你倒也算懂一些医理。”
沈青棠行了一礼,“可民女刚为一名病人诊治,那人应是实热之症,需排出热毒,清热凉血为先。”
那王太医听到这话,脸色倏一下黑了下来,“你说什么?”
“……民女的意思是,病人情况有变,王太医的药方是否……”
“不可能!”那王太医打断沈青棠的话,毫不客气地说,“痢疾病程复杂,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,就不要班门弄斧了。”
“可是依民女所见……”
“依你所见?”那王太医斜了她一眼,“你从医多久?出过江陵么?去过京城么?年纪轻轻的,还是不要信口开河的好!”
“但是……”
“你别说了!”王太医不耐烦地甩了甩手,“本太医乃太医院院首,开方自有道理,又岂是尔等乡野草民能理解的!”
“乡野草民?”
角落里传来一声冷笑。
王太医皱了皱眉,看向角落里那个一直没出声的人。
只见那人长身玉立,目光沉沉,虽蒙着麻布,却掩盖不住周身冷峻的气息,不由得愣了一愣。
“你是……”
宁知冷哼一声,一把揭下脸上的蒙布。“王太医可还认得本王?”
那王太医看到宁知,瞬间变了脸色,急急忙忙行礼:“属下有眼不识泰山,不知景王殿下大驾光临,有失远迎,还望……望景王殿下恕罪。”
宁知冷笑道,“恕罪?若是药方有误,本王可恕不了你的罪。”
王太医紧张地说道:“回景王殿下,那药方的确针对疫病,并无……并无问题。”
宁知并不搭话,只是冷冷地看着他。
王太医渗出冷汗,只好继续说道:“痢疾初起为实热,久之为虚寒。那些人得病已久,必已虚寒入体,药方……药方正是对症。”
宁知默了默,看了沈青棠一眼。
沈青棠摇了摇头,神色相当焦急。按照常理,王太医说得确实不错,可……可自己是亲眼所见,也绝不会错的。
这下该如何是好?
她着急地思考着,回想刚刚的话,忽然想到了什么。